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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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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进门卡呢?”走到门口时,士兵突然挡在我们面前,严厉地看着我们,就像我们是翻墙进大门似的。
漂亮女生惊愕地抬起tou“什么?我进门时你没让我登记啊?”
长着娃娃脸的士兵一脸的严肃,抬起tou指了指警卫室,不再理她。我们朝警卫室看过去,玻璃后面,一个shen穿蓝se制服的士兵,长着一张成年的、yin黑的脸,正盯着她看。
这张脸简直像下水dao。我们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,下水dao脸垂下了窨井盖般的yan睛,冷漠地发chu废水般生冷的声音,说“证件。”
我在包里翻了半天。yun厥。竟然没有带shen份证,也没带工作证。漂亮女生也没带。唉。我们这样的良民,又不是有卡可刷的有钱人,当然没有随shen带证件的习惯。
漂亮女生慢吞吞地说“找不到。没带。”语调很绝望。
“你是继续找,还是在禁闭室住一晚上?”士兵毫不动容。
漂亮女生咬咬牙,又开始翻包。
一张司法学校的chu入证,就躺在纸片中,写得很清楚,她是司法学校的员工。她递给了下水dao脸,下水dao脸扫了一yan,没有接过去“家在哪儿?哪儿人?”
漂亮女生愣了愣,解释说“我hu口在单位,不在老家。”
“家。”下水dao脸jianying地重复了一句,仿佛她的话在空气中蒸发了,没落到他耳朵里。
“我hu口不在家。”她有些迟疑,ruan弱地说“我hu口在单位。”
“家。”士兵又说了一遍。
我突然光火了。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jian决地要求不实际的回答?我暴怒而又冷淡地说“进门时不是我们不登记,而是你们没有要求我们登记。现在你的态度,让我觉得你在用自己的错误惩罚别人。”
士兵说“家。”眉tou稍稍动了动,但没有抬起tou来。
我们被这个“家”噎死掉了,半天说不chu话来。
他到底是想上门相亲,还是要我们确切的联系方式,以证明我们不是犯罪分子?
士兵等得不耐烦了,抬起tou来,注视着漂亮女生的鼻子,面孔缩成一朵juhua,爬满了愤怒“你是想到禁闭室休息一下,还是把家ting地址写下来?”
“写下来?”漂亮女生显然受chong若惊了,原来只要写下来,不用提chu证明。她大概已经打算打电话找单位求救了,ding多在所谓的禁闭室,或者警卫室呆一会儿,要求单位派人来解救她。
可是,拨开乌云见日chu,这个极权主义分子现在只想让她写个地址gundan。
当然,她会老老实实地写下来。忍受别人的不尊重,不过是为了自重而已。
有了权力,人就变态;没有权力,人连人都算不上。真可怜。折腾来去,就为了这点上好的gan觉。填完了表,看看表,往门外走的时候,突然gan觉到血拼命地往脸上涌,很热。
34
施刚的四个姐姐加一个爸爸,总共给他汇来了两万块钱,他把存折里的钱综合整理了一番,觉得自己有两个选择,一个就是在市里买一tao二手小tao型房子,大概一九九五年后盖的;另一个就是到郊区买一tao大hu型,但得有班车,jiao通方便。除非有人送他一辆车子。
显然啦,没人送。我妈说,等我们结婚比较稳定后,她可以送。她偷偷跟我说,现在送,怕被施刚一纸协议,或者想个什么招儿,就被拨拉到他自己名字下面去了。听说我妈要等两年才送礼后不久,施刚有一天吃饭时,刻薄而又严肃地告诉我妈,遗赠要是写清楚受赠人的名字,是不会算共同财产的。
我妈回答说“是吗?那遗产呢?”
一个二十二条军规的世界,一旦开始商量结婚,zuo的都是离婚的准备。房子是共同署名吗?大件电qi和家ju,什么时候买比较得当?婚姻注册前,还是注册后?发票由谁保guan?是不是需要财产公证?婚后收入,如何独立开来?婚姻这zhong经济共同ti,要先行分割后组合。
我越想越觉得这zhong天下大势很有趣。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人生最喜剧的两件事,就是活着时写遗嘱,结婚时分割财产。在我准备结婚时,我家人准备把这两件事都办了。人生真荒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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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约施刚上街。我不停地约他。他每次都有借口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