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就下去，总比在上面，看着躺着一车面容麻木的男男女女，被三四个彪形大汉包围好。车刚停稳，我啪地就到了路边的青年岛上。

“这是什么豪华车？一味！”我抱怨地叫“不行，让我在这里坐三个小时，不可能！让我下车！”

一张男人的黑脸狰狞地到我鼻前“你他妈的买票！”

“一…二…”我的三还没有数，司机嘎地停了车，皱着眉说“下去。”

“嗯。他们是小偷，还是盗。我们最好还是想想，怎么走。”我蹲在路边，抬看，天被立桥划成几片形状不一的灰蓝伤了，淡淡的灰尘在伤上飘浮。

车又嘎的一声，开走了。我们互相看看，又看了看上的立桥，恍恍然地不知自己在何。

其实我很害怕。但是我觉得我无法不持下去，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快停止动了。我和这个陌生男人张地对视，咬牙切齿，彼此衡量。就在这时候，施刚拽了拽我的衣服，很平静地看着我，不动声。

18

车一会儿就开过来了，玻璃全是黑的，一辆蓝的大，车门一开，几个人不由分说地大呼小叫“路不让停，赶上来。”我们茫然地被拽上了车，车呼地就开了。我定睛一看，瞪大睛说不话来。

要是死后，我的墓碑上能写着“妞妞。一个宁可把留给母蛆，也不把理想给男人的女人”我就是这世界上最的行为艺术家。

施刚也跟着不不慢地走了下来。

“我数一二三，你给我开门。否则我报警！”我气不打一来，恶狠狠地一咬牙，继续威胁说，指着车门，没有理施刚。

司机后面坐着三个暴的男人竖着一张张狰狞的脸，凑了过来“下车？这车有什么不好？上了还能下？别人能坐，你为什么不能坐？”

以前我没有多想过这些。其实我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小人，像我的妈妈一样。我常常鄙视她，但我充其量也不过每天都希望有人对自己一生负责，却特别怕别人连累我，我希望自己有钱，养老和住房问题都能解决，医院别碰到医疗事故，上车不要碰到通事故。想到未来的不确定就觉得恐惧，没人养我，我就难受。我不会奋不顾别人，因为我尚且担心自己不够好，没力别人。要是活在战争和动里，就他妈的不用考虑未来了。纵吧，去吧，反正大家都活在不了了之中。

这辆车不知是从哪个地里钻来的，灰溜溜的，铺上躺满了人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，各布包、塑料包堆在过上，躺在床铺上的人睁着天真的睛看我们，盖着一床床有异味而且残破的毯。天哪！这是什么老鼠里开来的车！我拽了施刚一下，暴如雷地叫了起来“让我们下车！”

唉，我知，我不施刚。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凿。毕业这半年折腾下来，我越来越觉得以往那些不甚清晰的想法渐渐变得明确。我的失神和梦想越来越少，里也极少发奇怪的声音，我唯一的理想就是，将来考个什么大学文凭，拿个什么律师证，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被杀虫剂杀得死光光，作为一个朝气蓬的母虫，我也能活下去。

我靠在施刚上睡着了。车里哗哗啪啪地响着电影里的打斗声。睡得极不安稳，

一个白天，想着情，经历生活，未免有些小小的忧伤。

“车！下去！”男人恶狠狠地说，打开了车门，但车并没有停。

或许，只能不不顾，活一天算一天，才有勇气去。否则就只能已经丧失的人，比如施刚的爸爸如果他妈妈，会得很放心，毕竟死人不会背叛，这样的是非常安全的。我们多半时候本不信活人，总因为死人没有变化，就愚蠢地简单地相信死者有无上德。

“都他妈的是盗。”施刚平静地说。

17

我们下午三钟到了车站，就去买票。不幸的是，票卖完了，我们站在售票窗发呆，正不知怎么办时，有个黑脸男人走了过来，急切地告诉我们说，有辆车就在一站开外，上就到了，上车就走。我还留了个心，问，是豪华车吗？车主说是的。施刚说，那行，等车来了，我们看看车好不好再说。

等了一会儿，就有一辆还算空的车来了。从刚才的长途汽车站发来的。不知为什么这么空，却在窗买不到票。上车补票，还便宜了十块钱。不过，没要车票。

“我他妈的报警！”我掏电话来，盯着他“你开门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