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琳琳止住哭声“现在都是家人我也就实话实说。我的意思是趁早换肾,如果成功以后应付的只是排斥,即便不成功,他不用太受罪,我也可以早日解放。”
周杰瑞追问“他父母呢?”
周琳琳回答“他们想保守治疗,能多捱一日是一日。”
尿毒证病人一直维持透析会生存很多年,尽心照顾得好,甚至可以活过十年。周母为女儿将来感到担忧,毕竟,无论是哪种方案,都要花很多银子,况且,照顾病人相当累人。
周杰瑞提醒姐姐“你为什么不跟姐夫商商量量,换肾虽然风险大,可是,如果成功跟正常人差不多啊。”
周琳琳又哭起来“说过了。我婆婆说如果换肾,我们家里三个大人都要配型,如果有合适的,就用自己家里人的。”
周母顿时怒了“琳琳,你不能配。”
周杰瑞制止住母亲“你们配过了?”
周琳琳哭着点头“只有我的合适。”
周母重重拍了把女儿肩膀“你是我生的。你身上所有器官都属于我。我不允许你换肾给他。如果你不听我的,以后永远不要踩这个门。”
周琳琳再次大哭。
莫菲有点傻,她能理解周琳琳这种心情,可以一劳永逸。但是,她不能理解周琳琳的公婆,周琳琳与其丈夫并非血缘至亲,即使用她的排斥几率也不低,让医院联系肾源不是更好吗。最起码,夫妻俩有一个是正常人,可以外出工作维持正常家用。
周母也又流起泪来“手术成功,你得一辈子伺候他,即使你想离开他,也已经为他贡献一个肾。如果不成功,你有一个肾还是两个肾跟他们李家也没什么关系了。他们俩心毒啊。”
莫菲惊呆了,她意识到周母分析的很正确。
从周琳琳这件事上,莫菲意识到人都是自私的。即便曾经爱得轰轰烈烈,到了危难时刻,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多。另外,公婆永远都是丈夫的亲生母亲,作为儿媳,你即便也叫他们爸妈,但是,你永远都不是他们心头最挂念的那个儿女,关键时候,牺牲的仍是你。
于是,莫菲又消沉了。周琳琳谋求心理支持的时候,她没有过多安慰,救与不救治与不治既然心中早已主意,又何必来问呢。
阮家庄跟五年前没什么两样。不算宽阔的黄土路依旧还是原样,路旁依旧牛羊成群,村落依旧低矮破落。唯一不同的是,阮母与大儿子同住的小院由几间瓦房变成了二层小楼。
阮天浩借来的本田七座商务车在围观村民的惊羡声中停下。
李晓曼赌气坐在副驾驶位上不下来。
后面弓着身正下车的李母趁人不备伸手赏她一记爆粟“还不下车?!”
李晓曼忍着疼忍着怒,慢腾腾下了车。忍住快颠散架的屁股,默默跟在阮天浩身后往院子里走。
“亲家。赶快进去休息一会儿。”阮母热情招呼李父李母。回到这片土地上,在别人屋檐下生活的那份拘谨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腰杆挺拔说话当然也掷地有声。
李母微笑着客套“不累不累。累得是天浩。一个人开那么长时间的车。”
阮母回头看一眼儿子“孩子年青累点也不打紧。”
没完没了的客套,令坐在阮天浩身边的李晓曼昏昏欲睡。还好,到达阮家庄时已近傍晚,和阮家全体人员说一会儿话已到了晚饭时间。
阮天浩的三位嫂子齐上阵,准备了一桌‘丰盛’的晚餐。
李晓曼早有准备,饭桌上只喝几小口面汤。李父李母却是第一次遭遇这阵势,吃过饭被阮母请上楼休息时,两人一个劲喝水。
胆囊不太好的李母说“饭菜太咸太油腻。”
李父仍在喝水“太隆重了,我晚上吃不了这些荦菜。”
李母又说“天浩生在这种家庭太可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