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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(2/7)

他反而笑起来,不不慢地打开扇:“既然赶我走,那就把欠我的工钱先结清。”

我觉得可气,最主要的是没想到他这样可气,记起今天用画换簪再贿赂老鸨还剩下九十多个金铢,一边从袖里摸钱袋一边继续生气。还没等我掏钱袋,他扇一合,凉凉地:“一天一百金铢,就算半个月吧,那就是一千五百金铢,把工钱结清了,我明天就上路,再不会烦着你。”

他皱眉:“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?我怎么不知?”我咬咬牙:“今天开始有的。”

良久,他叹一气:“肚饿了就闹别扭?晚饭吃了么?”结果他从始至终就觉得我是肚饿了在闹别扭,我气,转过狠狠瞪他一:“老不饿!不吃!”

一些东西蓦然飘过脑际,我灵机一动:“莫非莺哥来隋远城就是为了找百里越?百里越他,人在此?”虽然知君师父和百里越有情,但也听说这位药圣向来行踪不定,倒是会找好地方避世隐居。

竹筷在空中停了半晌,他收起筷,声音漠然:“好,我拿给旁人吃。”

慕言意味长看了我一:“这倒没有听说,据我打探到的消息,说的是平侯中那位备受的月夫人莫名卒了,下葬之时平侯听信巫祝之言,说月夫人寿数未尽,还有救,于是遍天下地寻找名医,十几日前,打探到百里越隐在隋远城。”

他闲闲地看我一,闲闲地重新摇扇,闲闲开:“我这个人,和一般的护卫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别的特,就是一个字,贵。”

他开盒的手顿了一下:“什么?”

他撑着,似笑非笑看着我:“璧山重逢后我了你十来天的护卫,不会这么快就记不住了吧?”

我恼火得不行:“我又没有说要雇你,是你自己跟上来的啊!”他没说话,摇了摇扇

慕言:“猜得不错,不只如此,平侯容浔之所以现在我们坐的那艘船上,应该也是为了来隋远城寻找百里越。”

我掏钱袋的手停在袖笼中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:“怎么这么贵?”

我觉得糊涂:“什么时候欠你工钱了?”

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:“他倒是有心,以王侯之尊亲自来求医,对锦雀倒是满满当当的情意。”话落地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态度简直就像在心平气和同慕言谈心,赶抿住嘴,我还在生气,和他谈什么心,不他说什么,就都没再答一句话。

他微微皱眉:“刚才还好好的,这是怎么了?”但我还是没有理他。

“…”走过老远,背后传来连星的轻笑:“小姑娘好像气得不轻。”都怪我耳力太好,但同时又很想听听慕言的反应,竖起耳朵,却只听到轻飘瓢一句:“随她。”泪立刻就冒来,我想,妈的,这个人他太讨厌了。

我正想气势汹汹地再重复一遍,嘴里突然被一只个大的饺,他眯着睛看我:“刚才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”我被饺呛住,心有余力不足,手忙脚要把嘴里的东西吐来。他凉凉地:“敢吐来试试。”我本来想试试就试试,结果背后突然什么鸟呱地叫了一声,惊得一下把半全吞了下去,要张嘴说话,竹筷里又一只厚的饺凑到嘴边:“街上给你买的翡翠晶虾仁饺,喏,再吃一个。”虽然刚才了丑,但气势上绝不能被比下去,我恨恨将偏向一边:“不吃,说了不吃就不吃,你烦人不烦人!”

我以为会听到容垣的下落,但只是有吃惊地得知容垣抱恙禅位后,边竟一直秘密地跟着药圣百里越,慕言握着扇饶有兴味,边一丝淡笑:“百里越是最后留在景侯边的人,容垣是生是死,东山行里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,想必问问他就能晓得了。”

了?”坐在近旁的连星似笑非笑开:“家从前确未见过慕公,今日能同公一叙,也不过缘分所致,和公很有些,”说着笑眄了慕言一:“投缘罢了。”慕言赞同地:“就是这样。”说完仍在那儿洗他的茶,洗完突然想起似的问我:“吃过晚饭没有?”有五个字可以形容此刻觉,我要气死了。他笑笑,转吩咐那个连星:“拿些吃的过来,看来她是肚饿了。”我磨磨牙齿,起就走:“你才饿了,你们全家都饿了。”结果起得太猛,不小心踩到裙角,差摔在泥炉上,被他一把撑住:“这又是要什么?”我抿住嘴,把回去:“去散步!”他将我放好:“吃了晚饭再去。”我推开他:“不行,我习惯要吃晚饭前散步的。”

这一晚是以我把钱袋扔在慕言脑袋上告终。

但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应该去找慕言歉。回想想,他会觉得我不讲理也很自然,他从不知我喜他,就好比官府里某某跟着公差,该走路的时候非要骑,还非要骑同匹,又唧唧歪歪说不所以然,这个儿除了觉得他有神经病以外可能也不会产生什么别的想法。我从前祈求不过是慕言一个回,抱着这样微薄的希望盼得都忘了时光,终于他离我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却丝毫不能让人满足,想要的反而更多了。一直不愿意去想,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,才发现这样太可可怕。我对慕言的情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

慕言定定看着我,目光前所未有,若有所思得仿佛潭落了月,半晌,突然轻声:“阿拂你…”我打断他的话:“我长得不好看,又老是惹麻烦,反正十三月的事已经解决了,你明天就走,去找那个连星,别再跟着我。”话说来自己都吓一,不禁抖了抖。我怎么会想赶他走,而且我也没有惹过什么麻烦,话赶话说这样的话,刺得自己心肝脾肺脏一阵一阵地疼,仿佛他也会跟着不好受,我本来应该什么疼都受不到的。

我有惊讶:“他找百里越什么?难景侯果真没死,连他也不知容垣下落?”

夜空亮起繁星,像开在漆黑天幕的盏,我蹲在医馆后一个茅草亭中思考一些人生大事,湖风拂过,觉得有冷,将手往袖里缩了缩。所谓知易行难,真是亘古不变的理,好比我一直希望自己看开,而且不断暗示自己其实已经看开,事到临发现看开看不开只在一念之间,而这一念实在变化多端,仰望无边星空,仿佛能看到黑云,我叹了气。叹到一半,背后传来脚步声,不用回也知是慕言,我赶,假装没有发现他,也绝不开理他。他笑了一声,自顾自在我旁坐下来:“方才得了个有趣的消息,想不想听?”我将偏向一边:“不想听。”他把一个盒放下来:“我还以为你会有兴趣,”顿了顿:“是关于景侯容垣的。”我将偏回来:“哦,那就姑且听听吧。”

我觉得,我要被他气哭了。

我还在想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,听到他的反应又觉得气得不行,本想克制住,实在克制不住,觉得眶都红了,想装冷漠表情,没有那么好的演技,只能勉压抑住哭腔:“拿给旁人吃吧,拿给那个连星吃,她一定很激你,吃完了饺会给你弹好听的曲,反正我什么都不会,勉弹个琴还都会要人的命。”我有说不下去,袖里就是给他买的簪了那么大力气买的簪,他却和别的姑娘前月下眉来去。他还以为我生气就是肚饿了。他不知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知饿是什么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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