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以为他会说些别的话，例如表白之类。

凌亦风就站在她的对面，近在咫尺。

地牵了手，明明应该震惊、讶异，或者立刻甩开他，可是在这个时候，居然还会接着他的话往下说：

我的良辰。

良辰几乎已经能够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。或许早在电话约定那晚，就已经有了预。此时心里虽然还有慌，但却遍寻不着抗拒的踪影，因此，她抬着，静静地等。

新铺的柏油路，光照在上面微微眩目。

“刚刚才换了绿灯…”脚步却不自主地立刻跟上，那只手在不知不觉中忘了挣脱。

他说“…最好要牵一辈”这并不是假话。他有信心到，可是，那个可恶的女人却没有给他证明的机会。

直到很久以后，良辰才知，原来要让凌亦风说那样的话，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。

其实第一次牵她手的时候，他的张不亚于她。在车龙、拥挤人之中，不知盘算了多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去主动握住她小而柔的手掌。事实上，手心冒汗的，又岂止她一人？只不过，她太慌无措，所以才没察觉他的失态。

这次良辰却不肯再走。之前还算明确的事情经他这么一闹，又突然变得不那么清晰起来。她有些疑惑，怕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。而如果真是那样，那么至少现在就必须划清界限。

抬起的那一瞬，几乎陷慌张无措之中。

她挑着眉反问，除了你，良辰还能是谁的？

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老旧的照片。凌亦风盯着照片中那张笑得无邪的脸孔，久久地沉默。

凌亦风的手了，不依不饶：“可是之前你还说今天很凉快。”

你到底想怎么样？！良辰脱不开，只能狠狠地瞪着他。凌亦风似笑非笑的神情，一次显得无比可恶。

甚至为此都作好了准备。

凌亦风回过来看她，神一时变幻莫测，许久，才终于叹气：“苏良辰，真的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才行吗？”他低下，看着二人握的双手，扬了扬眉：“我不但不会放手，而且，最好要牵一辈。”

双车路，十来米的距离，等到走到对面的时候，良辰却突然有奇怪的受，只觉得这一段路既漫长又短暂。

“良辰。”许久，她听见凌亦风叫她的名字。

她的脚犹如被钉在原地，表情冷静：“你先放开手，好好走路。”

他从没这样叫过她。从来，他都叫她“苏良辰”连名带姓，和众多同学朋友一样。

他们走上路边人行，停下来。良辰盯住铺着绿菱形砖块的地面，绝大分官仍旧停留在她的右手上。那里，手心手背，全都被真实的温覆盖着。

11

“你玩够了没有？”最终，她放弃挣扎，有气无力地问。如果这只是凌亦风的一个玩笑，或者，牵一次手在他来说并不算什么，那么她也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。以后，朋友照样是朋友。

而他们，显然不是能有幸守到最后的人。

之前的气氛突然变了。良辰不免稍稍一怔，才说：“没有。”怎么可能承认？

她以为他很平静，他还有心思打趣、和她玩笑，可实际上，他的心里也张得要死，害怕被她断然拒绝。

“良辰。”凌亦风微微低着看她，好一会才突然笑起来：“你很张？”

她说，这张

时至今日，那些有关苏良辰的记忆仍旧清晰如昨。

这一回，他的表情，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
良辰穿着平底鞋，跟在修长的凌亦风边，第一次觉得他步迈得太大、走得太快。要跟上他，非常地吃力，吃力到每走一步，心就加快一分。明明前一刻街还是那么闹拥挤，而这一秒，世界却寂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心的声音…还有那轻轻的呼声。

…这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。

每一秒都看似无比漫长，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，心也逐渐重新静了下来。

车灯的光亮在窗一闪而过，陷在过去回忆中的凌亦风终于回过神来。

可是，那句“一辈”说得太轻率。那个时候，他和她都还不知，原来一辈竟然是那么的长。

此刻去掉了姓的称呼，显得亲昵无比。

“…的。”想也不想，良辰立刻再次试图挣开他的手。因为看着他明亮的笑容，突然有被耍的觉。

“谁说我在玩？”或许是看她情绪的转变，凌亦风终于收回之前的笑容，握着她的手再次了“不是说看画展吗？走吧。”

她的脸绯红迷人。

当年，火红的夕下，苏良辰将它到他的手上，背面有她亲手写上去的字。

“那为什么手心里全是汗？”显然，凌亦风抓到了证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