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他们就站在PUB门口，淡白的烟雾飘渺升起，烟草的气味很快弥散开来，方晨不动声se地轻轻侧移了一步。

他仿佛这才注意到她，淡淡的瞥她一yan，问肖莫：“这位小姐怎么称呼？”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，语气也随意得近乎漫不经心。

“方晨。”肖莫介绍说：“这是韩睿。”

方晨点了点tou，直视过去：“幸会。”

如今站得这样近，她微仰着脸，与他只隔了两三步之遥，连他眉心那两dao细微的纹路都看得如此清晰明了。

似乎是个不怎么快乐的人，又或许是常常皱着眉，所以才会chu现这样微浅的竖形细纹。

然而现在，他却极轻微地一笑，同样点tou说：“方小姐，你好。”其实声音依旧清冷，一双yan睛shen得如同广袤宁静的夜空，望不见尽tou，却恰恰因为那样一抹极轻淡的笑意，似乎便在瞬间浮起繁星般的光亮。

她竟是第一次产生这zhong错觉，仿佛面对着shen甬，而自己正一步步地就快要被xi进去。

好在肖莫这个时候说：“一起进去？”她才偏过tou，与韩睿的目光稍稍错开，不知怎么的，竟然心下一松。

她那时并不知dao他的shen份，还是几天之后提起那场着实jing1彩的歌舞秀来，苏冬脸上笑了笑，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：“韩睿看中的东西，那还用说么。”

记忆中仍是那双寒星泛烁的yan睛，还有风衣袂动的冷峭气势，于是方晨鬼使神差般地多问了一句：“他是什么人？”

苏冬说：“你以为我现在呆着的那个场子是谁的？”

“是他的？”

“嗯，幕后真正的大老板。不过不常来，平时都由手下弟兄看着，但那也足够了，他就算不lou脸，大家也都是要卖他面子的。”

这样的形容不由得令方晨陷入一阵沉思，半天才说：“…原来他是黑社会啊。”仔细想想，却又觉得那排场很能对得上。

结果苏冬愣了一下，竟也没有反驳，只是随意地说：“开这zhong店的，谁没有一点背景？”又忽然想到件好笑的事，于是便告诉方晨：“不过能长成韩睿这样chuse的，倒也真不多见就是了。说来我那儿就有好几个小姑娘迷他迷得半死，背地里不知dao把他讨论了多少遍。”

“这有什么奇怪。我原来的梦想就是嫁给黑社会大哥呢，那zhong又帅又会耍酷的男人，前呼后拥的，别提多派tou了。”

“你那时几岁？”

“十来岁吧，大概是小说看太多了。”

想起这个，方晨不禁笑了笑。那是小时候多么不切实际的幻想？

可是当时见过的多半只是街tou的小混混，小小年纪恐怕连烟草的味dao都还没习惯呢，却偏要在嘴ba里叼gen香烟装模作样，连讲话也要拿腔nie调的，眯着的yan睛抖着tui，没坐相更加没站相，似乎就怕别人觉得他们不够liu氓。

她有个好朋友就和这样的小liu氓早恋，结果被家人发现拖回家去一顿毒打，并且关了禁闭。而她整个暑假则都在来来回回地帮忙递情书，还想，看，黑dao也是有真情的，就像小说上写的一样。

并被自己的这zhong认知gan动了。

可是当最后一次把好朋友的信jiao到那小liu氓手里的时候，对方却突然说：“要不你跟我吧！”

她愣了好半天，才恶狠狠地将那只搭在肩tou的手拨开，她当时正在发育，不经意间已经chu落得越发漂亮，整个人显chu一zhong少女独有的生机bobo的健康之mei，迎着晚霞，脸上的肌肤幼nen得仿佛都能透chu光来。

只记得自己气得xiong口起伏，把薄薄的淡蓝se信纸重重摔在那人shen上，然后飞跑起来转shen离开。

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恰好碰到去学画画的陆夕，陆夕叫住她问：“跑什么？怎么脸这么红？”

“生气。”她tou也不回地说。

是真的生气，还有就是觉得失望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