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
“你有激到想以相许吗？”

霍炎忽然说：“这梅怎么这个颜，倒像是血呢。”

我没回答。

霍炎自己知答案“看样，他似乎也喜你。”

“是去魏王府，拜见王爷，要替皇上宣旨。”常青很笃定地说，又忽然冲我暧昧地笑起来“郡主，说不定是有好事要临门了。常青在这里先给郡主说声恭喜了！”

我盯着这张帕，视线几乎能在上面烧两个。

封峥写，纸鹞归穹，海棠别枝。他还说，要我不要喜他。

我怔住，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？是封峥要上门帮皇帝传赐婚的圣旨？

霍炎也明白，笑了笑，不再说话。

我心里一动，从行里取火折燃了，照着这块手帕。

“阿炎，若是有缘，将来江湖再见！”

常青看到我，愣了一下，说：“回郡主的话，公他一夜没回家，早上回来换了朝服，就又去了。”

我放了语气，说：“阿炎，你这番心意，我很激。”

“常青。”我叫住他“你家公可在家？”

莞尔“你还不死心？婚嫁的这个念，你还是早日打消了吧。我只当你是兄弟而已。”

到底是夏天了，骑跑了半夜，我了一的汗，便伸手从怀里掏手帕。黑暗中我用帕了脸，觉得这帕气味有怪，像是很久没洗过了。

霍炎还想来拉我，只是夜太暗，我又捷一闪，他抓了个空。

北国，小院，我绣手帕，海棠落了一地。那张粘了血被我丢掉的帕，原来变成了这样！

我拽了缰绳。

“真奇怪。”我拎着帕发愣“怎么有熟。”

我一看，帕角落上，果真写了八个字：“纸鹞归穹，海棠别枝”

我冷静地挣脱了他，说：“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。他不说的话，我是一定要说来的。反正都已经豁去了。不就是表白一个心意吗？”

霍炎大惊，抓住我的手“你要吗？你别忘了，你回去了，就不来了！”
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前是黑暗的未知，我的心剧烈地动着，一边觉得张，一边又觉得快乐得就要飞起来一样。

我了城，径直冲到封府。正犹豫着怎么上门找人，忽然见封峥的小厮常青从侧门走了来。

他一下没了声音，大概是猜来了。

这显然不是我的帕，应该是封峥用来包匕首的。帕上画着一树红梅，笔画简洁灵巧。大概时间久了，梅的红已经转成了褐红，看着有怪异。

霍炎以为我没听清楚，仔细解释说：“就这两句话呀，说的正是和心上人的分离之景嘛。这帕哪里来的…”

霍炎试探着问：“刚才那个人…就是你喜的那个人吧？”

我说：“老霍，难你觉得我是那会给你洗衣饭生孩，天天守在家里等你回来的女人吗？。”

霍炎凑过来看了一“谁的帕？还提有字呢。”

一光芒闪过，我猛地想起来了。

霍炎那把八个字念了念，笑着摇：“风筝飞上了天，海棠落了地，真是天地远，分别不见。写这句话的人，怕和我一样正为情所伤吧。”

想到这里，我立刻调转

我手不住轻抖。

霍炎垂丧气“你还真不给我半希望。”

霍炎忙大叫：“开玩笑啦！啊呀，开个玩笑都不行。”

我奇了“他有说去哪里了吗？”

我转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回到京城门下的时候，天也已经亮了。清晨的光如一匹薄薄的黄轻纱，笼罩四野。我看向前夜封峥站着与我告别的地方，原来那里有株夹竹桃树，正开满了一树粉白的繁。

“阿煦。”霍炎小心翼翼地唤我一声。

我垂下手，火折掉到地上，灭了。

我浅浅一笑，说：“阿炎，我真名叫陆棠雨。欺瞒了你几年，真过意不去。送君千里，终须一别。咱们不如就此别过，彼此保重。”

我低声说：“阿炎，我不能继续送你了。你现在已经安全了，沿着官走就是。天很快就亮了，到时候你抓时间赶路回家吧。”

我调转，挥了一鞭，追风嘶鸣一声，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。霍炎在后面大声叫我，我已是置之不理了。

他早知我们将要分离，他这人这么刻板沉闷的，也不会说，只会写两句酸诗。我要是看不懂怎么办？我要是没看到怎么办？他这个白痴！

我握拳。

黑暗中，我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，那声音震得我耳朵快要发麻。

“阿煦！”霍炎大叫“你别犯糊涂！要听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