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暮（上）

"怎么又要去，早好些年，不是堪了九凤朝山么？"

他咳了几声，一幅懊恼之极的模样："我要去再寻一块龙，总是要去堪风的。"

"是，孩儿鲁莽。"

我想了想，说："也从我这里，不必动公中的，一应饮用药，有我亲自料理。"

我赶握了他的手，心里也张不已："有这么严重？那，那皇上有没有怪罪你？"

我叫住转走的她："还有，万寿节的礼你不用心了，我跟王爷自掏己。哦，对了，素画诊了喜脉，可有这回事？"

回府的转天，绿映就抱着账本来跟我汇报："额娘，月钱刚刚放了去。月额娘屋里，心额娘屋里，还有大嫂院里共五六个大丫已经到了年岁，例放去了。庄上的例和赏钱前儿来人领了去，这些之前断断续续的也都和额娘禀过了。另有小厨房的采办，孩儿觉得与其多费一份脚力，倒不如跟外厨房一并换了大车，每日只从大厨房这边领。三是心额娘屋里的大哥儿如今看要念书了，孩儿去那院看过，另建书房还不如把西屋辟来，至于文房四宝的例几个叔伯都不一样，究竟谁的请额娘定夺。四是万寿节的礼，孩儿虽没办过，翻看往年的账目多少也能明白些，有不明白的少不得还得来问额娘。"

"正要跟额娘说这个，画儿妹妹这一份补要怎么给呢？"说到这个，她的睛又抬起来，那寒光叫我后背抖了一下。

他一把拉近我："正是那地了问题，建到今天，已是初规模了，谁料想，昨儿个来了密报，竟然说有砂石，一大早皇上就封了那折给我看，把我唬得魂飞魄散，死罪，死罪啊！"

韵儿的婚事，就在那次赏桂的时候被提了起来，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再放消息。九月份，雍正忙着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，就是编纂他慷慨激昂的自白书——《大义觉迷录》。我不懂政治，不知雍正这样是不是另有意，至少我看不意，我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气坏了的老，下定决心要把别人骂他的再骂回去。读着那些一丝不苟地解释和理论，也不免很同情雍正。不当年多少谜团多少疑云也好，后来又有多少冤屈和猜忌也好，雍正这个皇帝总归也了七八年了，到了这时候还要分闲心对抗这随时上升到民族仇恨的没事找事，编纂这"此地无银三百两"，到底是民之无聊，还是君之无奈？

我挣开他，自去一边绞了帕敷上。

临近万寿节的时候，允祥又开始了反复低烧的症状，本来我们都预备好要回府过冬，这下也耽搁了下来。雍正人已经回了，东西还是三五不时地送，没过几天更是恩赏加仪仗一倍，这样的举动让允祥心里很急，整天烦躁地躺也躺不住，白天就坐在炕桌前写写画画，夜里不是我拦着，只怕要把炕桌都搬到床上去。一连五天，一都没闲着，我见这个情形，预备万寿节礼的事也不能专心筹划，索就折腾了一趟回去了。

夕无限好，只是近黄昏

"是，孩儿回去就查。"

我呷了又说："大哥儿书房的款早已拨去了，到底怎么个主意，应该由你心额娘说了算，或修缮或另建，全由她兴就是了。至于大哥儿上学的例，当初你大哥的那一份太散，四阿哥的那一份又太多，依我说就着你们三阿哥的例吧。"

他摇摇："所以我才得尽快再去寻，了这样不吉的事，皇上竟为我压下来，其实治不治我的罪还在其次，倘或这事传了去，又不知怎么样被添油加醋地诋毁，才刚稳当些，可不能再生枝节。幸好幸好，仪仗的事我始终都没松接受。"

府里一切倒还是井井有条，只是妍月把自己关在小屋里，吃斋念佛，再也不来。据说，倒是绿映时常去找她说说话，显得十分关心。我不在的时候，府里很多事情都是绿映接手，我惊讶于她这么快就能状况甚至得心应手，只有一不够聪明，就是她太急于替换掉我已经定下的模式，即便在我面前也是一样。

我听到这里摆摆手："前面的都还妥当，只是小厨房时常要预备王爷的药膳，不是只为了给我这院里饭用的，府里哪一院有了闹了病，都有小灶开，所以这材料采办不能混淆，何况小厨房的开支都算在我份例里，倘或并了那就把这份例革去了？"

等她走了以后，我有好半天缓不过劲来，府里人汇报大小事我听得太多了，还从来没有这疲劳的觉，好像刚才一直在戒备什么，这会儿神经一下从到松，倒觉得累。我对自己解释大概是她那很的说话语气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