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院门，厨房的托盘刚好也送了来，我自己接下，一径往书房去。刚走两步，书房门一响，弘晓从里面蹦蹦地跑来，差一撞到我。我赶把托盘给小丫，一把拉过弘晓："珠儿，额娘有没有说过，才吃了饭不许这么个跑法儿？你怎么还没去歇着？"

我这边胡想着，饺已经端了上来，允祥胃还好，看他吃得兴，别人也都跟着凑趣。弘晈慢悠悠地，神情仍旧呆滞；另一弘昑好像也不怎么兴趣，没打采的，勉吃了两个就放下了，看得妍月直担心。

等我在他边坐下了，他仿佛才醒过味来。"这么晚了，也不怕着凉，坐在这什么？"我问。

我攥了攥手心，玛瑙被捂了放到另一只手里竟然有些。"弘晈，你不愿意么？"

他听罢噌地站起来："额娘，怎么能不愿意呢？咱们这府里，三福晋总是要有的，就只不会再有惜晴了！"

弘晓抓抓："阿玛问话来着，这会就要回去了。"

还没说完他就扭扭抢着说："不许提韵和二哥哥！额娘面前也不许，额娘，阿玛已经嘱咐过了。"

宴席撤下换了茶上来后，也差不多到了散的时候，允祥首先回了屋，众人也就各自回去了。我盯着丫们收了皿，想起允祥刚才的说笑，还是打算去给他消的汤。穿过回廊时，角落里坐着一个人，靠着廊低摆手里的东西。我借着灯笼的光，隐隐看那是弘晈。

他咧开嘴笑了，像小时候一样："谢谢额娘。"

我一愣，随即哧一声笑来，他的额："好了，去吧，看你困的。"

"原来额娘记得？也是，每年就只有额娘记得。"

他了院以后，我睛里的竟然怎么也不去，书房里的灯一直亮着，门外，到都是冰糖山楂的味。

油卷的简单快乐有没有在他们孤寂彷徨的时候被他们怀念呢？

我很惊讶，这才看清弘晈边淡淡的青，他饱满的睛眯起来，那思的光彩我见过，在养蜂夹的夜里，允祥也给过我这样的光。弘晈长大了，大到无法让任何人再看不见他。我把坠回他手里，握着他的肩膀说："至少素画的容之所还在你这里，不是么？"

因为是娶继室，排场自然不能像第一次那样隆重，不仅仅为了对惜晴的尊重，更是由于我们心中总归都有着先为主的私念。即便如此，我还是把当初为弘暾准备的那些大分都拿来。只是这一次我不到事事亲历亲为，允祥住在府里已经分去

半月后，给弘晈指婚的圣旨就颁了下来，果然是查郎阿的女儿，据说是侧室所，但是查郎阿如掌上明珠。我们谢恩的时候，雍正一直谈笑风生，当时就敲定了二月的婚期。谈到四阿哥家的大格格聪明乖巧，还直说着接下来就到我们家的老四，我经他一提才想起来，弘昑当日没有上书房，而天晚上妍月刚刚打发人来找我要清火解毒的药。

我把那晶亮的玛瑙坠拿过来叹："总算，今年你也记得了。其实说起来，晴儿嫁来也不过才两年，额娘有机会记她的生辰，也不过才两回…"

我掐掐他的脸："不急，这有冰糖山楂熬的茶，吃一碗再走？"

"儿，别寒碜额娘了，实对你讲，素画还救过额娘的命呢，论起来，到底是亏了她。"说完这些，我转往回走，清楚地觉到背后的注视一直随着我，直到拐过拐角。

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说："才刚多吃了两杯，捡这地方坐会儿。"

他打了个哈欠，睛看了看那个托盘，似乎不兴趣，我见这样就吩咐人带他回房，刚走我又叫了回来，捧着他的脸，我很严肃地说："珠儿，额娘得嘱咐你，今后在你阿玛面前，可不许再提…"

我看清他拿着的扇坠，没有伸手接，只是随说："晴儿的生辰是今儿吧。"

"额娘，今儿个阿玛说的大事您也听见了，这个命，您信了吧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