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弘晈突然在我面前站起来，一把捞起素画，着气说："额娘，是儿行事失当，不关素画的事，儿一人领罚。"

西的小丫说，二哥祭前要一本金刚经，刚好孩儿这里有，就让素画找来，没想到柜，险些摔了她，爷是嗔着供桌上原本就有，何苦这么兴师动众还险些摔了人。可是这一本是孩儿虔心诵了经的，孩儿觉得这一阵没帮着额娘，越发连晨昏定省都疏忽了，只想着尽些心力，的确是小题大了，不怪爷生气，额娘息怒。"

我接过小丫递上来的糖，一面喂惜晴，一面尽量温和地问："素画，今儿个摔着了么？"

"额娘这话，真叫儿死无葬之地了，儿今天一时犯了糊涂，请额娘家法置，饶了不相的人。"

他瞪圆了睛，定

"这么说，你既没有摔着，这又是你应当应分的活儿，那今儿个惹这样的不痛快，你说该怎么办呢？"

"回福晋的话，没有特别的人，但凡少福晋的东西，一般都是婢收着，找也是婢找。"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和窘迫的素画，再看惜晴，她闭着睛，手抚着肚，满脸疲惫。看着手里的糖，我说："素画，也没有别的，主生气，你们原就该劝着，何况今儿个这事还是为你，这样吧，你去打扫厩三天，今晚没有饭吃，去吧。"

"不能？还嫌轻是不是？"我只觉得半辈没发过的火这时全在上燃烧，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呼之了。我往前走了两步，左手重重拍在桌上，"人呐？还不叫人来？把素画拖到院里打板！打到我满意为止！"

恍惚中，我像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，"你说什么？你再给我说一遍…"我用力撑着桌，前有些旋转。

素画扑通一声跪下："婢知错，任凭福晋置。"

"回，回福晋的话，不，不曾摔着。"

听了这话，我心里的气平复了一些，原本想象征地罚了弘晈就算完了，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局面的复杂。

"哦？那你们房里平时登爬梯的事，都是谁伺候的？"我接着问，惜晴摇不想喝了，我把帕递过去给她拭嘴角。

"没有啊，额娘"她赶忙摇，"爷除了脾气急，从来不会打人骂狗的，今儿个想是真急了，万一摔了人也的确是不妥的。"

"好，好！真好！"我指着他，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声音，"总算把你的实话说来了，你的人？多咱变成你的人了？她有不能登，晴儿这么大的肚就该挨你的耳光？真是圣贤书教来的好孩！你预备怎么办？在你哥哥丧期里纳妾不成？你现在就给我去，带着你的人给我去！"

"额娘，儿一人领罚，与素画无关！"

弘晈低下："素画有，她是儿的人，额娘只打儿，是儿为了护她才…"

"咣啷"一声，我手里的糖全数泼在弘晈脸上，碗也随即落在地上。我咬着牙瞪他："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，你是嫌素画得的罚不够狠？好！秋，叫人来，把素画拖去掌嘴！没有我的话不许停！"

我越听越糊涂："这事说不通啊，既然没有什么，何至于他闹得这么飞狗的？"刚说到这，听到外面秋说："哎呀，三阿哥，您怎么跪在这里？"

看她尽量说地轻描淡写，我心上一痛，拉着她的手问："好孩，你跟额娘说实话，老三是就这一回呢，还是以前也这么混账过？"

我沉下脸："去叫他给我来！"很快，弘晈低着挪来，重新跪在我脚下。我说："你好有本事啊，多大的事至于让你下这样的狠手？我今天算是大开了界了，原来你就是这么你的'家务事'的？还亏的这府里不是你主，要不然，怕是连我的活路都没有了！"

弘晈赶忙挡在素画前面："额娘，您不能打她！您掌儿的嘴，儿还给惜晴。"

这一次果然有两个小太监来，弘晈顿时满脸惊慌，一下跪在我跟前，扯着我的衣襟苦求："额娘，额娘您要了儿的命吧！素画有，求求额娘，求求额娘！"

我皱皱眉："不相的人？你我是定要罚的，只不过这不相的人又是谁？"一句话说得弘晈抬起，他看了看惜晴，表情有惊讶。我招手叫秋过来吩咐了几句，不一会，素画被带了来，战战兢兢地站在那。弘晈额上顿时冒一层细汗，抬一眨不眨地盯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