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底有多无奈。

皇父微微颔首："对了，你那个媳妇，闺名叫什么来着？"

赋闲在家，我被停了贝俸禄，看着雅柔焦烂额地东挪西补，我才正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到愧悔。一向看我不顺的十哥竟然会雪中送炭让我着实惊讶，但等看到盒最底下那张有皇父字迹的签时，心中不禁了然，很想去和皇父再聊聊，这一次我一定不会任。

"胤祥。"好半天，皇父才开，很久没听他叫我的名字了，每次一这样叫，就是他要推心置腹的开始，"朕这几十年，走过大风大狼，当年面对叛臣佞朕也没有束手无策过。若说赌心思，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朕的对手。可是如果你们凑在一起算计，只怕朕也很难招架啊！太是朕的选择，是国之本，朕不能甘心就这么放弃。虽说你们这些兄弟都是朕亲自栽培，品也是良莠不齐。可是胤祥，朕一贯信任你，你的额娘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，朕相信你也应该是个淡泊的。你告诉你的皇阿玛，你对你的皇阿玛发誓，你从来就不想皇帝！"他的须发微微颤抖，威严的神情中透着一希冀看向我。

是皇父失望的叹息声，渐渐沉重："好，好得很！你果然有胆量，质疑朕在先，忤逆朕在后，朕给了你太多的是不是？朕的给了你幻想是不是？"

"朕是皇帝，朕只对这江山社稷公平！"

我没有再讲那些虚礼，就那样牵着雅柔逃了养心殿。雅柔一直默默地看着我发这些日以来沉淀的所有愤懑，东西一件件摔在地上，我也一块块碎成无完肤。那晚，我梦到了额娘，我向额娘倾诉，可她不看我；我又向琳儿慧儿求助，她们只是摇不语。我正彷徨间，额娘指向我后，回一看，是雅柔真实而灿烂的笑脸，轻轻地告诉我："爷，你我夫妻同命。"

不知内情的人看到在河寸步不离皇父左右的我，一定会认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，我自己也觉得皇父表现来的平和乎意料。每一天，我都会陪着他坐在行的偏殿里下棋，一下就是一整天。

"看你现在的棋路，怕是想清楚很多了？"皇父落下一，问我。

"住！胤礽不到的事，你又凭什么得到？你有这样危险的念，朕断断不能容你继续逍遥，你给朕去养蜂夹好好思过，想通了便罢，若是不能，朕给了你命也照样能要了你的命！"他气得浑颤抖，完全不容我再辩驳。

再次跪在养心殿，皇父已经看不到那天的怒气，但是语气依然冰冷："这些时日了，你可想通了？"

"想不通也罢，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想，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，即使今天朕废了太，朕也从没考虑过你。你说得没错，也许朕是该给别的皇同样的机会，只是你，死了这个心吧！"

我愣住，这个问题似乎不是没有可能，但是我却从来没想过。我有争斗心，却没有牺牲的准备。当时我跟皇父都不知，他的这个问题会在多年后一语成谶，我只是恍惚起来。

这就是我的父亲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足以剥夺一个人的政治生命，一个人所有的梦想和支撑。"皇阿玛，您这样对儿公平吗？"我快要把持不住自己。

没有多久，皇父驻跸河，特特地着人来宣了我去。雅柔失却了往日的乐观，变得小心又脆弱，这让我更加谨慎，我不会再把自己陷尴尬的境地，尤其不能连累雅柔。

"回皇父的话，儿臣想不通。"

"雅——柔——"他拈着棋轻笑，"冒起傻气来，倒是跟你相似得很啊！"

我想起雅柔第一天走养蜂夹时的样，也忍不住笑来。皇父看看我，问："倘若有一天，皇位唾手可得，却要你用她的命来换，你可甘愿？"

面对他近乎恳求的话，我不能不动容，可是我却不能因此违心，不自觉地低下，我轻轻说："儿万万不敢欺瞒皇阿玛，儿想！"

囚禁了三个月，我黯然了三个月。我不后悔那天的莽撞，因为皇父还是废掉了二哥，只是这并不代表我有了机会，养蜂夹的日一结束，我的绝望也就到来了。

"先前是儿臣莽撞，皇父法外开恩，儿臣无地自容。"

"皇阿玛，即使您觉得儿没有那样的能力，也总该给儿一个机会吧？您从一开始就压着一个太在我们这些人上，又是那样一个外中、懦弱无能的太。我们都是您的儿，谁能心服，谁能认命啊？您是一代圣君，难就要把好不容易守住的江山给那样一个太吗？"这些话萦绕在我心里太久了，不结果是什么，都该让皇父知。

皇父又落下一："你已经输了。"说完站起来背对着我，"只是这样一个问题就能让你了阵脚，这样你还有不甘心么？"

第37节：番外之胤祥篇（二）(2)

"回皇父的话，叫雅柔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