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那盒，里面是各人的馈赠，一份份都写着签。胤祥很认真地看着，直到看到最后一份，陡然变，我想接过来看，却被他挡住，可我看到那份的丰厚程度，心里也就知个大概了。

"我要去见皇父，我要去接她们回来！"胤祥变了声调，起来就往外跑。我已经疼得不过气来，却说不来是哪里疼，用尽最后一力气和意识，我拽住他的衣角："等等，你…我…疼…"

十阿哥虽然平素面上还过得去，可我知朝堂上他一直跟胤祥不太对付，有几次当面就扛上了，他会在这个时候来访实在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。十阿哥拍拍边的盒，直截了当地说：

"倒是什么信啊，我看看。"我还没走去，两张信纸从他手里脱落下来，飘到我面前。我拿起来一看，顿时如五雷轰，好像被一块无限重量的石砸得粉碎。我跌坐在地上，一隐痛从小腹蔓延痛遍全。报丧信，这两张普普通通的纸，竟然是翁特和科尔沁同时送来的报丧信！

胤祥笑说："没事白白唬了我一，不然就找大夫来看看哭是个什么病。回来之前皇父给了我一封信，嘱我回到家再看。你去净个脸再来书房找我。"

胤祥走后，我这样一个平静乐观的人，竟然不知怎么的开始神经质起来。很难集中力地去一件事，就是对着瑾儿也时常会恍惚，偶尔还能滴下泪来。最初我以为是担忧胤祥所致，后来竟愈演愈烈，我几乎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，讨厌到连镜都懒得看。

我回房重新匀了脸，尽量平复一下心情便到书房去，胤祥没有看信，背对着门。

十阿哥故意板了脸："十三弟，说实话我还是真不愿意来这一趟，原是平素就老跟你扛着，知你必不肯要，可是这是哥哥们的吩咐，你收下我也就差了。"说完脚就要走。

"老十三，今天来这一趟也不为别的，本来九哥他们都想来，可是老爷还在气儿上，八哥也才复了爵，就不好都过来招摇。这盒里是哥哥们的一意思，你不必推辞也不该推辞，原是哥哥们知你时下张，先对付过这一阵，兴许就好了呢。"

胤祥吃惊不小："这万万使不得，哥哥可是寒碜我了。"

直到十阿哥告辞很久以后，这些话依然回在正厅，我那萦绕多年的伤又冒了来。天家骨，也能有这一层关联，也只有这一层关联。

四月，康熙再次巡幸外，发前传来两个爆炸的事件：一个是香绮为八阿哥生下一，可是在八福晋的据理力争下，仍然只是个侍妾，八阿哥没有对此事持，可见他并不上心；另一个是我阿玛尔汉告老回府颐养天年，一年多前调任吏尚书的老人，还是被我连累了。每每我想起当初西华门浑浊的神，雕像般的影，忍不住痛，很想回去生养这个的家看看，偏偏不能。谁又能料到，等到多年后真的去了，却又是一番痛彻心扉…

第35节：断层(2)

我跟胤祥对看一，赶一起拦过去，我说："既是哥哥们的心意，我们拜领就是了，十哥定要留杯茶再走，要不就真是寒碜我们了。"

我跟胤祥都没反应过来，等我们来到正厅，看到背着手站在那儿的十阿哥时，竟然忘了说话。

我泣不成声："我没事，就是心酸得厉害，哭一哭就好了。"

他失笑："这不是回来了么，什么事都没有，不过被老爷拴在带上几月。也是没法的事。"

十阿哥才又走回去坐下，端起茶杯想了想，又对胤祥说："老十三，我这人藏不住话，你为什么获的罪，我们心里都清楚。但是哥哥打心里佩服你。我平时在朝堂上看你不惯，他日若再有机会同上朝堂，我依然不会对你手。可是撇开这一层，你我还是一家兄弟！"

"那你这次一定不要再有什么事了。我只求你，无论遇到什么，都忍一忍吧，一定要回来。"我近乎哀求。

我低下："没有什么，只求你回来。"

前只剩下他惊慌的脸。

康熙发时没有提到胤祥，我还以为可以就此相安无事。没想到一个月后还是派了人来接他去河。我不康熙于什么目的，只要想到胤祥又将离开我的视线我就胆战心惊。发前我跟着他，他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。见我这样，胤祥很无奈，扳过我的肩说："这次再有什么事，你也绝对不能去请什么罪了。"

倚在廊上看胤祥迈二门的时候，我用帕掩住嘴都没能让自己忍住哭泣。胤祥吓了一，看向小喜儿，小喜儿回说："主这阵时常这样，也许是担心爷的缘故。"

胤祥也许从没见过我如此，诧异得很："雅柔，你到底怎么了？"

其间四阿哥带来胤祥的信，只说每日随在皇父边，安好，勿念。没有信笺，也不能送去片言只字，就只有这无力的两句话支撑我过到了九月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