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满封建"糟粕"型的语言，滔滔不绝，沫横飞，直说得德妃眉皱成了一个疙瘩。

当时熹慧还笑我没事嘛描这不着调的诗，不想现在倒让我心里一动。我把喜儿叫来问："爷今晚歇在哪里了？"

他在距我一厘米的地方停住，迷离的睛窜火苗，低沉着声音显得很愉悦："你的主意很好，事情若成了，我记着你的情儿。"

"爷？刚刚还在书房呢，我来前恰好碰上爷来往庶福晋那去了。"

雌去雄飞万里天，云罗满泪潸然。不须长结风波愿，锁向金笼始两全。

窝床里，心里有些焦躁，怎么也睡不着，我抻过床的帕想要把脸盖起来，展开一看，是我个月绣过的一块，上面四句李义山的诗：

等我把书房的灯个遍以后，他果然来了，手里还拎着那一方帕。

"额娘思熟虑，孩儿不敢混猜。"

我心一横，把刚才的话又回了一遍。康熙略微沉了一下，笑起来："难

德妃叹气："雅柔，'善'和'贤'固然是好，只是如果'善'得没了边儿，'贤'得没了儿，那就是'愚'！你先起来"。等我站起来她坐了回去："你可知，我为什么要把妍月调过来带在边么？"

来，我翻来覆去地欣赏着，抖动的烛光下小人的脸显得有些狰狞，翻过来轻轻抚过底上刻着的四个极小的字——"风雨同舟"，有一讽刺的觉：真不愧是义薄云天的十三爷，连下堂妇也给纪念品。

我越听越傻，这块老姜真不是一般的辣啊。她以为她自己这是尼姑庵么，真有了想，拘就拘得住么？但是看今天这情形，恐怕十三是没这个运气了。

"这话，是老十三叫你来说的？"德妃站到我跟前。

我贴过去，手抚上他前，盈盈地看着他："只不过，爷今后就是不惜自个儿的，也求您还得顾全这府里上上下下的面才是。"

"你…"德妃气得用手指使劲戳了我额一下。所谓怒其不争，大概就是德妃现在的心境。

翌日，永和里，我端正地跪在德妃面前。德妃骇了一："好端端的，行这么大礼什么？有事说就是了。"

"回额娘的话，这是孩儿自己的主意，实在是跟妍月姑娘投缘。若是额娘不兴，就请念在孩儿也是一门心思为十三阿哥嗣考虑，饶孩儿不敬之罪。"我睛瞅着德妃的鞋，一动也不敢动。

我清清嗓："孩儿斗胆，想跟额娘求个恩典。"见德妃，我继续说，"孩儿嫁十三阿哥府，至今无所，虽说府里还有海蓝和弦心，却依旧是人丁不旺。孩儿前日见了额娘跟前的妍月姑娘，一时竟投缘得很，因此斗胆想给十三阿哥讨回去，求额娘成全…"

十三！我想到他，前一下现他昨天不同寻常的神采和晚间僵的表情。罢了，既然你总是介怀我的不甘，那我无论如何也还你一个情愿！

我听了翻爬起来，披散着发趿拉着鞋就往外走，我把那块帕给喜儿："你去帮我把这个给爷递过去，他要问，就说我在书房。"

"我的主意，爷以为如何？"我迎向他，"爷不赞我一句'善解人意'么？"

我再次跪下来："孩儿愚钝，想不了那么多，孩儿只是为十三阿哥想，既然额娘都看在里，还求额娘成全，孩儿代十三阿哥激不尽。"

被他突然的放开得一个踉跄，我靠在桌台上发呆。他去了，于是屋里很空，思想很空。

"我自来当你是我嫡亲的媳妇，今天说到这儿我也不瞒你。妍月不，可是心大得很，我之所以把她拘在我这里，就是为了断掉她那些不着边际的想。你瞅我平时对什么都漠不关心，可是我也耳聪目明着呢！才刚你说的什么投缘，你以为我真的不知？投缘的，只怕不是你吧。"

正在僵持的时候，"皇上驾到——"小太监一声通传，德妃赶整整衣服迎了去。我依旧跪在那儿，顺也就算请安了。康熙边走来边笑："德妃啊，朕昨天着人送来的那酪可好？朕记得你偏那东西，特地给你留的。"一偏看见我，"这不是老十三媳妇么？一直跪着吗？"

他的表情渐渐僵，终于认真地看着我，右手抬起来抚着我的脸，轻轻拍了两下："面？我这府里早就没有面了。"说着左手勾住我的腰使劲一带，我披在后的发被他压住，后脑一阵刺痛让我不得不仰起脸。他慢慢凑过来，凑过来。我敛了笑容。

他背过脸，躲避着我的注视，我急步站到他面前，迫他对上我的，随即咧开嘴，一个最谄媚的笑容："爷若真的上心，我少不得厚着脸去帮你讨了来，想来如果我去开，事情也许能好办得多呢。只不过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