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舅,光元狩那句“快救我”就可罗列出数大罪名了。
见皇太后戒备地盯着他,似乎对他并不信任,他只好再给她一个台阶下。
“诸位亲王不必太过惊慌,皇太后是皇上生母,索国舅是皇上亲舅舅,必然不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,依臣看,皇太后与索国舅应该只是与皇上有事密谈,忘了上朝的时辰罢了。”
“眼前只有贝太傅眼睛雪亮。”皇太后再笨也知道贝仲嚣在帮她了。
众藩王疑惑地看着贝仲嚣,又转头看了看元狩。
元狩一向听贝仲嚣的话,见他有意大事化小,想起了他平时教诲的为君之道,又想起自己刚才对母后的激烈态度,不禁感到一阵心虚。
母后再有不是,都是他的生身母亲,都要竭尽恭孝才是。
“儿臣方才冲撞母后,求母后饶恕。”
元狩恭恭敬敬地跪下来,朝皇太后磕了一个响头。
皇太后脾气再冷再硬,也不禁软化了。
“皇上起来吧,方才那样闹脾气,叫你的皇叔伯看笑话了。”
众藩王都没料到一场隐藏宫闱政争的戾气,竟然在皇太后与皇上之间的几句对话里化为一片祥和。
贝仲嚣向元狩投去欣慰和赞赏的目光,他看见索国舅不掩饰地流露出庆幸的眼神,猜测他接下来会锐气稍减,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提立后的事了。
“皇上,大臣都还在等着皇上上朝。”他微微低首说道。
“好,上朝吧。”
元狩端正了衣冠,轻快地走了出去。
贝仲嚣在众藩王往外走时,眼角余光瞥见了桌案上一纸未盖上玉玺的诏令,他快步走了过去,拿起诏令看了一眼。
索国舅陡然变了脸色,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,就看见贝仲嚣迅速地将那纸诏令撕了个粉碎,轻轻扔在桌上,然后转身走出去。
皇太后和索国舅惶然地互视了一眼,两人心知肚明,这下落了个把柄在贝仲嚣手上了。
“中书令燕守青之女燕长乐,高贵大度,温雅敦厚,端容皇贵妃先入宫陪伴,极之喜爱,正式收为义女,着封长乐公主。”
元狩在朝堂上的口谕,立刻传遍了京城,燕守青府前车水马龙,挤得水泄不通,朝廷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官都携带了丰厚的礼物拜贺。
这样还没完,三日后的朝堂上,元狩又当着群臣的面下达一道赐婚的口谕,就是将“长乐公主”下嫁给太傅贝仲嚣,赐第丹凤门外。
独生女受封“长乐公主”后,竟又得来“臣皇仲嚣”这样的乘龙快婿,燕府连番大喜事,每天上门恭贺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。
这是元狩独立作主的两件事,他每天忙着筹备婚礼,简直比新郎和新娘还要着急忙碌,甚至督促他亲赐在丹凤门外的“贝府”尽快布置起来。
不多久,丹凤门外的贝府远远就能看见红灯高悬,喜绸飘扬了。
贝仲嚣始终很困惑,元狩为什么如此笃定他心中想娶的人就是燕长乐?
“皇上实在有点兴奋过头了,你看,这是他开出来的嫁妆礼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