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，我突然想，那么顾若薰抱在怀里的是什么呢？

顾若薰抬看了我半晌，面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又迅速白下去，止不住的失神。或许他在想记忆中的幸月萱是什么样，不太说话，害羞会瞪人，嘴又逞。他在想他过的那个女孩，不是我。

他说不下去了，我恍惚了一下，其实这事情哪瞒得住，人的嘴除了用来接吻，还要用来说三四。

他不相信，固执地咬着。

咖啡店是田园的装修风格，碎玫瑰的墙纸，暗红的地砖，随可见缠绕的藤蔓和的玩偶熊和兔。包厢里是榻榻米的设计，拉上遮光帘，窗外是喧闹的街和灰暗到快到哭泣的天空。

“这就是事实，你还想知什么？”

却没有当年的我们。

“若薰，我让夏珏去找你，她说你家没有人，你到底在哪里？是不是在你外公那里？你怎么样？”我没息着鼻，泪吧嗒吧嗒往下掉，连声音都带着沙哑得哭腔“若薰，我很想你。”

“你跟我说实话，本不是因为这事，你绝对不会因为这事动手的。”若薰红着睛“那些本不是真的，跟我说实话。”
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一丁儿也没有。

“…我也想你。”若薰的声音格外冷静“别说，我都知。”

“不是已经被退学了吗？”若薰声音“我都知了，别骗我，萱，你为什么打缘，他们说的那些我都不相信，他们那些人，他们…”

“好，我等着你。”

若薰挂了电话，我抱着话筒哭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。突然我看见来电显示的区号显示的是0592，这是哪里的区号。我连忙打114查号台，打听来是厦门的区号。若薰人在厦门，怪不得我找不到他。

“真的，我是有跟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往过一阵，我还有选修他的课，你听到的那些基本属实，除了潜规则的那一段换成两情相悦。”

“一个多月了，今年学校放假早。”

那件事我本就不想提，是我恨不得埋藏在记忆最烂掉的一段回忆。

后来我再也没见过若薰，四年时间也只是断断续续知他在厦门。他留给我的是一个不算谜团的过去，有些东西都可以

“萱，我要挂了，我陪我妈在商场买东西，她关了我半个月了，我趁她去试衣间，才跑来打电话！我没事，你别灰心，等到去了北京一切都好了，我会慢慢跟她说。”

“他们怎么说的？说我为了成绩贿赂老师，被学校调查，缘请大家吃饭无意透漏来，我恼羞成怒就把她打了？”我笑了笑“这是我们学校传的真实版本，不知你听见的是不是这个？”

以前我跟若薰大多去网吧，要个情侣包厢，大多里面都很脏，他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就跟我窝在满是香烟和泡面气味的空间里。而四年后，我们坐在弥漫着油香的包厢，玻璃茶壶里的茉莉泡得丽晶莹。

只是一个没有正式画上句号的过去，还是迷雾重重不知前路的未来？

于是那通电话之后，一个多月，我再也没收到若薰的任何消息。

那半个月，我担心着若薰，我知若薰也担心我。

不知安静了多久，是若薰先打破了沉默。

记得那次斗殴事件让母亲恨透了我，也让顾若薰的母亲恨透了我。我被母亲关在家里不得门，而顾若薰不知所踪。我每天都心急如焚，却只能装乖让母亲放心。终于有天，我去父亲那边拿衣服，家里没有人，我收拾好东西快走的时候，接到了若薰的电话。他听起来很着急，像是刚跑了一千米，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接到电话，听到我的声音却很庆幸的舒了气：“萱，我没有很多时间，你听我说，你先报我们商量好的那个学校，开学后我们在北京见。”

步行街中心广场整条街都是颇有风格的咖啡厅，我不太来这地方，因为贵。上了大学以后我就不跟家里要生活费，在馆兼职教练的钱足够我生活，却不够我挥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