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“哎,有事明儿个再说吧,夫君他不是快过来了吗?”马云盼忸怩不安地说道,脸上的红潮一路染下颈子。
“可是…”
因为看不见莲妈的表情,马云盼也不觉有何要紧事,便摆了摆手。
“奶娘,-快退下吧。”
“…是,小姐。”
也罢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
揖了个身,莲妈面带难色,忧心忡忡地退离喜房内。
不久,一个身材颀长、高大英挺的男子穿著喜红新郎衣,拖慢步伐,朝着“双飞楼”--前不久才竣工完毕的新房走去。
瞧那龟爬似的速度,似是顶了千斤万斤重般有一步、没一步的,愈接近楼宇愈是不见前进。
仰望天际,一片乌云遮去皎洁月光,男子的眼眸漆点般深幽,看来心事重重,彰显足下动作的犹豫不决。
打自他走出了宴客厅,挂在嘴边的浅淡笑意随即隐逝,众人的诚心祝福压根儿无法传达至他心底。事实上,他一点也不认为在这时机娶了马家千金,是件“对”的事,顶多,只能算是件“好”事。
终究还是走到了房门口,踌踌良久,下定决心推门进去。
极目望去,他的娘子穿戴整齐地坐在床缘,蒙着一条喜帕,就等着他去将它揭开。于是,他怀着忐忑的心走到她面前,伸出手。
而接下来,正如他昕预期的,耳际立时听到她凄厉刺耳的尖叫声--
“鬼…有鬼!有鬼呀--”
见到来人那张鬼胎盘踞的骇人脸孔,马云盼情绪失控、歇斯底里地摔到榻下,连滚带爬欲往门槛去。
“娘子…”费翰淳来不及为自己解释,两扇门板已被急急推开。
“鬼在哪里?鬼在哪里?”
进来的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儿,是张生面孔,也没立刻扶起马云盼,只是惊慌地环顾周遭,想知道小姐口中的“鬼”在哪--
当她轻描淡写地掠过自己的脸,脸上表情未起涟漪,不知怎地,费翰淳心头微震,觉得这丫鬟面对自己的态度不同常人。
“哪来的鬼呀?”茵茵一脸若无其事,声音上扬恁是清脆好听,伸手将四肢发软、浑身抖颤的马云盼扶坐到椅凳上。“小小姐,这儿只有二庄主一个人,-口中的鬼,我根本没看到呀。”
“他…他就是鬼呀!-没…没瞧见吗?”她懊恼地低吼。即使背对着男人,他那张教焦黑盖面的恐怖脸孔,也已在脑子里烙下深深阴影。
“小小姐,二庄主的脸受了点伤,所以不大好看,可-也不能说他是鬼,这是很不礼貌的事。”茵茵神色从容地顺着她的背。“-已经嫁给了二庄主,就要学着接纳与宽容,他是-的夫君,-别再鬼吼鬼叫,茵茵这就退了出去…”
“不--不要哇!”马云盼反应激烈地扣住她的腰,硬是不让她走。“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!我才不相信他是我的夫君,我的夫君长得俊逸潇洒,才不是他这被毁容的丑八怪!”
被毁容的丑八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