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埋在膝盖上,防止自己因为说恶心的话而吐出来,同时知道自己肩膀微微耸动,软软的短发可怜地披在脖颈,是很可爱的样子。
韩楚不忍,伸手想碰碰蕴蓝,听她继续说:“全是我不好。”声音微微颤抖。
莫非是要哭?他立刻僵成木头,动也不敢动。不是吧?那个野蛮男人婆,竟然要为了这种事情哭?!
迟疑了片刻,韩楚讷讷地说:“其实你也不要太自责。”
“怎么能不自责?对不起,全是我的疏忽。我…现在心里好难受。呜…”
真的哭了!
“你,你不要哭啊!好啦,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你这种人从来不会记错事情,是我偷偷把袋子里的东西扔了!我当是个玩笑,哪晓得你是把今天当纪念日的?”
蕴蓝埋着头没有说话。
树影疏朗里,似乎所有的光都向着那对少年。那样年轻,那样健康,又那样和谐和漂亮。
韩楚握住蕴蓝的手,轻声说:“原谅我从小到大都是个又粗心又不懂体谅关心别人的孩子。”
“…”“今天再野餐已没有意趣,但是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,很长很长的永久。下次再一起出来,好不好?”
风都在他的絮语里变得温柔了。
韩楚这样说话,被自己的温柔陶醉,所以短时间内没有察觉手心的异样。等他感觉到一阵金属的冰凉罩住手指的时候,似乎已经太迟。
冰凉之后是剧痛…
他是先看了眼自己的手,然后再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对面刚才还楚楚可怜,现在却满脸杀气的蕴蓝,然后才开始惨叫:“这这这,这是什么?!”
“捕、鼠、夹。”
“这么古老的东西你都有…不是这个问题,你拿它夹我做什么啊啊啊!很痛啊!”“我早就怀疑一整袋子的备料怎么会突然都没有了,你这只万年大老鼠!”
“狠毒小熬人!亏我还为你乱感动一把!”
“哈!炳!炳!”蕴蓝仰天长笑“你真以为我是超人,连和你几月几号认识都记得?!本小姐难得有心情出来野餐,你敢和我玩这个,根本就是想死!”
“啊啊啊啊啊!取下来取下来!夹子!”
那时候,是真的相信有很多很多的以后。
“不要跑!”看着前面落荒逃跑的身影,蕴蓝大叫,又一把飞刀直扎过去。
那时候,是真的觉得有很长很长的永久。
“你这个超级恐怖男人婆…”韩楚骂,一个旋身躲开要害,心想再这样锻炼几年,自己非拿到奥运会体操冠军不可。
那时候,总觉得那个打闹笑骂的家伙其实就是只蟑螂小强,打也打不死,怎么样也走不出视野。
看着逃跑到摩托车边,再次顺利大逃亡的韩楚,蕴蓝阵了一口,并不打算放弃惩罚,用全力把一大把刀刀叉叉掷过去,并不担心万一有一把中了目标,后果多么严重。
那时候,总认定反正他是死不掉的…
说不出气恼地看着他溜走,心想下次见他要怎样炮制他。
只要下次一见面,绝对绝对要修理到他一辈子忘记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