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。
袅袅白气飘荡在三人之间,不算大的餐桌上,三人分坐,呈鼎立之势。此时静默,气氛愈加尴尬僵硬。
半晌,殷夺开口,听在单白耳中却不啻晴天霹雳!
他说:“不可能。”
没有原因,没有解释,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!
单白抖着手,给兄弟俩夹了些菜,口中低低念叨着:“不…什么都别说…吃菜吃菜,要不然都凉了…”殷罗有些不忍,站起来要阻止她,却被她用力推开。
单白抖着手拿起大号汤匙,给两人都盛了半碗鲜汤。“喝点汤吧…就算我做的菜不好吃,你们也别这样不给面子好吗…”她凌乱的语调,更像是在哀求!
兄弟俩不忍心,用小匙一点点舀入口中。
单白退坐回座位上,神色呆愣,木然地低低自语着,声音好似呓语,那么轻,仿佛风一吹便会打散。
“你们知道吗…就算我爸要把我卖掉,我也没有为了自己求过他…他虐待我,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,我都没有话说…我宁可挨打,被他打死,也不愿意求他,可是为了我妈,我一次次破例,一次次挡在我妈身前,挨更多的痛…”“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有什么东西掉在什么地方,先后发出同样的清脆磕碰轻响。单白充耳不闻,慢慢将脊梁倚在高高的椅背上,双臂环在胸前,形成一个防卫的姿态。
“你说,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贱呢…明明说了不要,说了误会,可是偏因着自己有钱有势,就以为一切都可以得到…”“我有时候就在想,是不是每个人的命,在一出生就注定好了…为什么有的人那么穷,命运还要不停苛待她;而有的人拥有那么多财富,可是却坏到了骨子里,让人一凑近就闻到那么一股子的酸气儿,透着腐臭!”“其实…我本来没想这么做的。如果你们对我说,那是一场玩笑,我可以…再待上几天,等到一切条件成熟之前,再跟你们玩上几天,还没那么无情无义…只是,难道你们忘了么,都说婊子无情,又怎么可以奢望,一个玩物能对你们有多感恩戴德?!”单白慢慢站起身,看着两个座位上,一个无力趴伏在桌上,一个身子慢慢滑下椅子,向来高傲的头终于垂了下来,双臂耷拉着,活像条死狗。
她走过去,站在殷夺身旁,伸脚踢了踢。不重,力道甚至可以说是很轻,可是她踢的是殷夺裤裆的位置,充满侮辱性的意味。
“真是可惜,今天是中餐,没有餐刀。”单白耸耸肩,有些小小的遗憾,随后微微一侧头,头顶噔的一声亮起红灯“想到了!柜子里还有备用的,我可是偷偷为你们准备了好久呢…”的确够久的。自航远号上以割伤自己为代价,将那柄餐刀偷藏了起来。被白净脸抓到的那一次,她以为会就此遗失,可是后来她又去了一次右院,居然幸运地将它重新捡了回来。
殷宅里面从来没有能留着过夜的餐具,更不用说具有攻击意义的餐刀和叉子。她可是对这件跟随她不少日子的宝贝亲切极了,只是到现在为止从来没让它添舐过真正的猩红,实在有些愧对它存在的意义——更正,是跟随她之后,所存在的意义。
单白手起刀落,瞬时殷夺胸前多了一个红叉。她满面歉意地摸着他的伤口,指尖沿着被钝钝的餐刀费力切下的伤口一点点滑下,一个之后再去触碰另一个。